精神病院常驻人士

懒人的出路是暴富

满月下你看见一场绿色的雨

(是不太明显的承花)

  

过了今天,就是他30岁的日子了。 

他从没告诉任何人他的生日,这个决定从他在满月里见了一场绿色的雨开始。那时候他13岁,每晚每晚的做梦,湿漉漉的梦境,梅雨的季节,走错房间的小狗。醒来总是觉得腿上的骨头寸寸胀痛,就好像在梦里经历了一次生长。 

去年的裤子短了,母亲这么评价,他这才惊觉原来梅雨季从不是错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生日? 

以前有过朋友这么逼问。他只觉得困惑,我何苦非得告诉你不成呢,可他嘴上什么也不说。他不是那种讨厌热闹的人,性格也绝算不上孤僻,怪就怪在他就是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生日。 

生日、诞生日、出生的那天、啼哭的声音、流血的母亲、手术刀的光影...... 

他觉得不对,还有什么是他没想起来的,他苦苦思索,手上的烟随风飘进了眼睛,止不住的酸涩。 

他抹掉逼出来的眼泪,想到没错了就是这个,这种眼眶鼻子一齐泛酸的感觉,好像在出生前就有人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其实他不相信灵魂。 

 

18岁那年他逃课出去,遇见一个疯子,披头散发神神叨叨。大晚上的小路除了他们再无他人。他不太害怕,把手上买了还没喝的热茶送给对方。疯子死死盯着他,嘴巴张张合合,始终没接过那杯冬夜里散发着暖意的茶。他自觉无趣想要离开,疯子按住他的肩,告诉他,用他一生也难以忘怀的怜悯表情告诉他: 

你这一生都在等待一个人,你亏欠他良多,你想弥补,你无法弥补,他不在你的灵魂里,他哪里都不在。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年轻的心脏跳动的热烈,他坚信自己,从不轻言命运。 

就好像是嘲笑他的无力般,这差一天就圆满的三十年来他未曾交付出一颗真心。 

母亲每次见到他都在念叨为什么还是一个人,承太郎你是不是需要看看医生?他总是用一句吵死了打发。 

他恨恨的想那死疯子是不是在他身上下咒了,不如花点时间去找到他再揍一顿好了。可他又想,如今的自己差一步就30,顶着博士的名头,可不能还像年轻时那样打架斗殴。 

 

他干脆灭掉了烟回到床上,他还记得明早的工作。久违的他在梦里又见到了13岁那年的雨,一场盛大的美丽的闪耀的像绿宝石一样的雨。 

他还记得那时偷偷骑着车跑到海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总觉得自己是非去不可的,可到了那里又觉得无趣,甚至懊恼,他绝非是相信虚无缥缈命运的人。 

他想离开,特别是发现下起雨来的时候,无意间望向远方的一眼却让他停下脚步。这奇怪的雨好像只是在他的身边落下。天逐渐亮了起来,这时候他才惊觉这不合常理的雨有着不合常理的颜色。他在手上接了一片雨水,久久地久久地注视着它,突如其来的颤抖袭击了他,以至于让他溃不成军的洒落满手的宝石。 

好沉重,他这么觉得。 

即将在这场梦里到达30的空条教授疲倦的坐在码头边,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场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其实13岁到30岁,他一点没有变化,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场雨。 

因为是绿色的?因为只淋上了他? 

都不是。 

常有女性说他不解风情,她们一个个都万分生气于教授竟然比起美女的示好更关心海里的那些破鱼。承太郎总是乐于承认,确实如此。但此时,他的骨头缝不断渗出的酸痛赤裸裸的嘲笑他,你看吧承太郎,你根本不是成长痛,你年近三十还在被十三岁的预言束缚,承认吧承太郎。 

可承认了又能怎样。他依然在梦里冷漠的看着绿色的雨落下。承认了又能怎样。承认我在等一个人?可这样不会更加的悲伤吗?我这三十年来的思念都是徒然,我在想着一个我没有的人,我在爱着一个我没有的人。 

夜还是夜,他这才发现原来那天从一开始就没天亮过。他以为的亮光只是雨滴的光芒。 

30岁的承太郎狂奔到雨里,心里头求着这雨能下慢点,他为什么没能记住这场雨的温度,明明是那么的温暖。 

要是能在这场绿色的雨里溺亡该多好。 

空条承太郎在29岁的末尾想着为爱而死,在30岁的开头一无所有的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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